“创作声明：此文为历史演义，情节与对话存在文学创作，望您知悉”
建安二十四年冬,一封求援信送到成都时,刘备把它扔进了火盆。信是义子刘封从上庸送来的,说关羽被困麦城,请求派兵支援。刘备看完后,一言不发,只是盯着那封信在火焰中卷曲、发黑、化为灰烬。
没人知道那一刻他在想什么。
这个曾经在长坂坡舍命救阿斗的男人,此刻却眼睁睁看着二弟陷入绝境。不到十日,荆州失守的消息传来,关羽父子被杀,头颅送往洛阳。
成都的冬天格外冷。
刘备把自己关在宫里三天三夜,不吃不喝。侍从在门外听见里面摔东西的声音,还有压抑的哭声。第四天他出来时,整个人像老了十岁,但眼神却变得可怕地平静。
1、上庸的那封信
其实刘封不是不想救。
他手里有一万多人马,从上庸到荆州,快马加鞭也就七八天。但他犹豫了,因为身边的孟达一直在他耳边说:"主公,上庸刚打下来,人心未稳,这时候抽调兵力,万一有变怎么办?"
刘封那年才二十六岁。
他是刘备的养子,论勇猛不输赵云,论战功也算得上响当当。当初跟着诸葛亮入川,攻城略地立了不少功劳。后来刘备让他和孟达一起打上庸,两人配合得还不错,把这块地方收入囊中。
但孟达这个人心眼多。
他看出刘封在刘备心中的分量,也知道这个义子身份尴尬——刘禅已经十几岁,是亲生儿子,迟早要继位。刘封再怎么能打,终究只是个外人。
所以当关羽的求援信到了,孟达就开始给刘封灌迷魂汤:"二将军那边有荆州全部兵马,哪里用得着咱们?再说了,主公要是真想救,怎么不调成都的兵?这里面说不定有深意。"
刘封年轻,听了这话就动摇了。
他想,或许父亲真的另有安排?或许荆州那边能自己挺过去?就这样,他把求援信压了下来,只回了一封模棱两可的信,说上庸军务繁重,暂时难以抽身。
这封信送到麦城时,关羽看完后把它撕得粉碎。
2、父子之间的裂痕
关羽死后,刘备第一个要追究的就是刘封。
满朝文武都知道这事不能全怪刘封,毕竟上庸确实刚打下来,而且孟达在旁边也不是什么好鸟。但刘备不管这些,他只知道二弟死了,而义子见死不救。
诸葛亮劝过:"主公,此事还需从长计议。刘封虽有过失,但罪不至死。"
刘备不说话,只是阴沉着脸。
偏偏这个时候,孟达跑了。
这个墙头草看出形势不对,知道刘备肯定要找人算账,他赶紧给曹丕写了封投降信,连夜带着亲信逃往魏国。临走前还留了一封信给刘封,大意是:兄弟,你自己保重,我是没法陪你了。
刘封收到信时,整个人都傻了。
他这才意识到,孟达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他。不发兵救关羽的决定,明明是两个人商量的结果,现在孟达一跑,所有责任都落在了他一个人头上。
更要命的是,孟达投敌这件事,让刘备更加怀疑刘封的忠诚度。
朝中开始有人说闲话:"刘封和孟达关系那么好,谁知道他有没有跟着叛变的心思?"还有人说:"主公,刘封手握重兵在上庸,这时候可得防着点。"
刘备听在耳里,记在心里。
他开始盘算一笔账:刘封虽然是义子,但这些年立了不少战功,在军中威望很高。关羽死后,如果不严惩刘封,怎么向荆州旧部交代?怎么给关羽一个说法?
可要是处死刘封,这个跟了自己十几年的义子,真的能下得去手吗?
3、朝堂上的暗流
刘封被召回成都的那天,整个城都在传他要出事了。
他进宫时,文武百官都在,气氛压抑得可怕。刘备坐在上面,脸色铁青。刘封跪下请罪,说自己确实有错,愿意受罚。
刘备问他:"二叔遇难时,你为何不救?"
刘封回答:"上庸初定,孟达说军务繁重,儿一时糊涂,铸成大错。"
这话说得倒是实在,但刘备听着就来气:"孟达说什么你都听?你还有没有自己的主见?还有没有把你二叔放在眼里?"
刘封低着头,不敢吭声。
诸葛亮站出来说:"主公,刘封年轻,判断失误在所难免。如今孟达已经叛逃,刘封若有异心,早就跟着跑了,何必还回来请罪?"
这话有道理,但刘备不为所动。
因为这时候法正站了出来。
法正这个人精明得很,他看出刘备心里已经动了杀机,只是需要一个理由。所以他就说:"丞相说得有理,但有一点必须考虑——刘封手握重兵,又在边境要地,如今孟达叛逃,难保上庸军心不乱。若刘封再有闪失,后果不堪设想。"
这话说得滴水不漏。
表面上是在为国家安全考虑,实际上是在暗示刘封有兵变的可能。刘备听完,沉默了很久,最后说了一句:"刘封,你先回去,朕再考虑考虑。"
刘封离开大殿时,浑身都在发抖。
他知道,父亲这是在犹豫要不要杀他。
4、刘禅的阴影
其实刘备之所以下定决心除掉刘封,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——刘禅。
这个亲生儿子性格软弱,能力平平,刘备心里很清楚。相比之下,刘封能征善战,在军中威望又高,如果将来刘禅继位,刘封会不会成为威胁?
诸葛亮曾经私下跟刘备谈过这个问题。
他说:"主公,刘封此人忠心耿耿,不会有异心。"但刘备摇头:"亮啊,不是我不信他,是我不能冒这个险。万一将来阿斗压不住他,蜀国不就乱了?"
这话说得很现实。
古代皇位传承,最怕的就是兄弟相争、叔侄夺权。刘备看过太多这样的例子,他不想让悲剧在自己家里重演。
所以关羽之死,反而成了一个契机。
刘备可以借这个理由除掉刘封,既能给关羽一个交代,又能为刘禅扫清障碍,一举两得。朝中大臣也心知肚明,所以当刘备真的下定决心时,几乎没人站出来为刘封说话。
只有诸葛亮还在努力。
他去找刘备,说刘封虽然有错,但罪不至死。刘备叹了口气:"亮啊,不是我狠心,是我不得不狠。你想想,关羽死后,荆州旧部怎么看我?东吴怎么看我?如果我不严惩刘封,谁还会服我?"
诸葛亮沉默了。
他知道刘备说的是实话。关羽在蜀汉的地位太高了,是刘备起家的根本,也是荆州派系的精神领袖。他死后,如果不给一个说法,军心会散,民心会乱。
刘封,就这样成了政治的牺牲品。
5、最后的十天
刘备给了刘封十天时间。
让他回上庸交接军务,然后自尽。这是皇帝最后的仁慈,至少保住了刘封的名声,没有公开处决。
刘封回到上庸后,整个人像丢了魂。
他把军队交给了副将,把家产分给了部下,最后一天,他写了一封信给刘备。信里说:"父亲,儿虽不孝,但这些年追随左右,从未有过二心。只是年轻糊涂,铸成大错。如今以死谢罪,只求父亲保重龙体,早日为二叔报仇。"
写完这封信,刘封把自己关在屋里。
天亮时,侍从进去,发现他已经死了。桌上放着那封信,还有一把剑,剑上血迹未干。
刘封死的消息传回成都,刘备在宫里坐了一整夜。
有人说他哭了,有人说他一夜未眠。第二天上朝时,他宣布追封刘封为上庸侯,厚葬,以示皇恩。然后他下令整顿军队,准备东征伐吴。
群臣都知道,刘备这是要给关羽报仇了。
6、伐吴的代价
刘封死后,蜀汉军心确实稳定了不少。
那些原本对刘备心存芥蒂的荆州旧部,看到皇帝连义子都杀了,也就不再说什么。朝中大臣更是不敢有异议,因为连刘封这样的亲信都能被处死,谁还敢不听话?
刘备借着这股势头,发动了夷陵之战。
他亲率大军东征,一路势如破竹,吴军节节败退。但好景不长,陆逊一把火烧了连营,蜀军大败,刘备狼狈逃回白帝城。
这一战,蜀汉元气大伤。
刘备在白帝城病倒,临终前把诸葛亮叫到床前,说:"亮啊,我这一生做过很多错事,刘封的事,是我最后悔的。"
诸葛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刘备接着说:"但我不后悔。为了蜀汉,为了阿斗,这个决定必须做。只是苦了封儿,他本是个好孩子。"
说完这话,刘备闭上了眼睛。
诸葛亮跪在床前,泪流满面。他想起刘封死前那封信,想起那个年轻人曾经在战场上的英姿,想起他为蜀汉立下的战功。但这一切,都抵不过一个残酷的现实——在权力面前,亲情、功劳、忠诚,都不值一提。
刘封死了,但蜀汉的问题并没有解决。
刘禅继位后,果然如刘备所料,能力平平,最后投降了魏国。蜀汉灭亡时,有人想起刘封,说如果当年他还活着,或许结局会不一样。
但历史没有如果。
刘封的故事,不过是千百年来无数政治牺牲品中的一个。他死得冤吗?冤。他死得值吗?对刘备来说,值。因为他的死,换来了短暂的军心稳定,换来了刘禅继位的顺利,换来了一个帝国最后的体面。
只是这份体面,是用一个年轻人的生命换来的。
站在今天回看那段历史,我们或许会为刘封感到不值,会觉得刘备太狠心。但如果设身处地想一想,一个帝王面对内忧外患,面对权力交接的危机,他的选择空间其实并不大。
杀刘封,是无奈,也是必然。
这就是权力游戏的残酷之处——没有对错,只有选择。刘备选择了江山社稷,选择了刘禅的未来,也就只能放弃刘封。这个决定对不对?后人评说不一。但至少在那个当下,刘备认为这是唯一的出路。
历史就是这样,总是让人在两难中抉择,然后用无数个遗憾和悲剧,拼凑出一个王朝的兴衰。刘封的死,不过是其中一个注脚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