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蒲战役

刘有光

同蒲战役，是晋冀鲁豫野战军第4纵队(我当时任纵队政治部主任)和太岳军区部队，在国民党军队发动全面内战后，继闻(喜)夏(县)战役后的又一次战役。这一战役，针对阎锡山军队分散据守城堡的态势，我们采取了集中优势兵力，逐个夺取敌军据守的城堡的战法。在兵力不多的条件下，取得了连克洪洞、赵城、霍县、灵石、汾西5城，歼敌1.2万余人的重大胜利。

晋南是国民党军队进攻晋冀鲁豫解放区的两大战场之一。国民党胡宗南部队6个旅在第2战区阎锡山部队的配合下，于1946年7月3日开始，向同蒲路南段进犯，我军于13日至22日，进行了闻(喜)夏(县)战役，歼灭胡宗南部队1个旅又3个营。胡宗南部队受创后，退到闻喜、运城地区休整，调集后续部队准备新的进攻。此时，由于我晋绥军区主力在晋北积极展开攻势，同蒲路临汾一线之阎锡山部队被迫北调，以加强太原、大同一带的防御，准备把灵石以南的防务，交给胡宗南部队守备。因此，同蒲路临汾至平遥间的300多里铁路线上的守备兵力较少，只有阎锡山所部的第61军军部率第66师守备临汾;土顽安洪支队张从龙部1000余人守备洪洞(距临汾50里);暂编第39师师部和两个团以及地方团队3000余人守备赵城(距洪洞30余里);第69师等部5000余人守备霍县(距赵城40余里);保安第16团李子周部1000余人守备灵石(距霍县80余里);第34军守备介休、平遥及其以北地区。由于防守兵力薄弱，深感顾此失彼，难于应付，士气十分低落。

我们第4纵队与太岳军区部队于闻夏战役后，回师曲(沃)翼(城)地区休整，总结作战经验，进行新区政策纪律教育。同时，密切注视着晋南和同蒲中段胡、阎军队的动态，如加强情报的搜集，战场兵要地志的调查，侦察敌军守备的城堡工事的构筑情形等，积极进行下一战役的各项准备工作。8月初，陈赓司令员和我们一起研究，认为胡宗南的部队经闻夏战役打击后，需要等待后续部队才敢北进和接防。我军可乘阎锡山部队主力北调，临汾、洪洞、赵城、霍县等地守备薄弱之机，乘虚夺取这一地区，以配合晋北我军作战，诱敌北进，开辟战场，伺机寻歼北犯的胡宗南部队。

8月11日，我们把这一作战计划报告了中央军委，军委批准了这一计划，并指示:首先逐一夺取洪洞、赵城，在8月份完成夺取洪、赵、霍3城的任务，可能时夺取临汾。在胡、阎两军之间，迅速开辟战场，以吸引胡军北向，而各个击破之。接此指示，陈赓司令员和我们商量后，决定发起同蒲战役。

这次战役的作战要求:集中我第4纵队主力，在太岳军区部队配合下，突然隐蔽地迅速夺取洪、赵两城，以避免霍县及临汾敌军在我发起攻击前来援，而增加我攻击之困难。在先攻取洪洞，继夺赵城之后，视情况再向北或向南扩张战果。作战的部署是:以第11旅结合太岳第2分区1个团夺取洪洞城;对赵城先以第10旅扫清外围据点，尔后在第11旅的协同下，夺取该城;以太岳军区第24旅结合第1分区1个团位于霍县以南，以第1分区的另两个团，位于灵石以北，阻止霍、灵、平、介的阎锡山部队南援;以太岳第2分区1个团结合县、区武装及民兵，监视临汾敌军，阻其北援;以第13旅和太岳第3分区的两个团，结合县、区武装及民兵，进至绛县、闻喜、横水地区对胡宗南部队展开广泛的游击活动，掌握其动向，迟滞其北援。在政治动员方面，强调指出:这次到阎锡山敌占区作战，既要打好仗，更要严守政策纪律，团结新区人民，争取军政双胜利。

8月9,10两日，我第4纵队第11旅、10旅，已经分别由绛县、横水地区，曲沃的厅城地区，向300里外的洪洞、赵城挺进。为了保持行动的秘密，部队全在夜间行动，每到一地即严密封锁消息。

当13日第11旅进至洪洞城以东的苏堡镇地区、第10旅进至赵城东南的明姜村地区、第24旅早一日(12日)隐蔽进至霍县东南的刘家庄地区时，阎锡山部队都没有发觉我之企图。13日晨，霍县守军69师全部，附山炮4门，分3路向城东南的上乐坪、青郎坪一带进攻，企图歼灭我进至霍县外围之太岳第1分区的新7团，正好碰上了刚抵达的第24旅，当即被我消灭了1个团，师部及另两个团被我击溃，伤敌师长，4门山炮全部被我缴获。这一胜利对我尔后的作战，极为有利。

14日夜，攻击洪洞城的战斗打响。洪洞县城墙高达12米，南北两面地形开阔，南北走向的同蒲铁路依城而过，火车站在城西北侧600米处，铁路以西是汾河，水深不易徒涉。东门外500米处是城东村，城东北900米处之玉峰山是瞰制该城的制高点，守军以此为依托，利用该高地上之天主教堂、堑壕、围墙、地堡构成了外围的坚固据点;城内守军除依托坚固房院部署防御外，在城墙上每隔50米至100米构筑碉堡，并配置各种火器，以加强城垣防御力量;城墙外挖有深、宽各4米之外壕;壕外敷设铁丝网两道，并在通道和重要地段上密布地雷。由于洪洞城南、北为开阔地，城西有汾河，均不便接近，只有城东因有城东村，便于我夺取后作为攻击的依托。城东北的高地玉峰山，是该城的屏障，攻占后，即可控制攻击城池的制高点。因此将攻击重点放在城东面。为了锻炼新部队，并确保攻下城池的目的，第11旅采取了多梯队战斗编组和先围后打的战法。决定以第33团为第1梯队，于城东门实施主要攻击;以第32团为第2梯队，由该团先派1个营，首先攻占城东北的玉峰山，以此为依托掩护第33团攻城，并随时准备接替33团的攻城任务。以第31团配置于城南担任阻逃、堵援任务，以2分区警卫4团，于城西担任助攻。

8月13日夜，部队全部进至洪洞城郊，将洪洞城四面包围，积极进行现地侦察，作好战斗准备。14日深夜，第32团1营由民兵带路，利用夜黑向玉峰山摸进，到达天主教堂北侧村内进行战斗准备。15日18时许，第1营的突击队2连迅速隐蔽地进到天主教堂西北侧墙根，用炸药包炸开了突破口，用手榴弹消灭了西北角地堡的守军后，即向纵深发展，经两小时激战，歼灭守敌1个连，夺占了玉峰山。与此同时，第33团占领了城东村，警卫4团亦迫近城西门，缩小了对洪洞城的包围圈。

16日15时许，攻城战斗开始，第33团以出其不意的行动占领了城东村并扫除了靠近城墙的障碍。尔后，第1梯队(第2营)在火炮和各种火器的掩护下，架设组顺利地将跳板架在外壕上。

但突击队冲近外壕时，遭到城上机枪火力的封锁。2营营长见状，即令投弹组向城上投弹。由于城墙高、距离远，投弹效果不好，未能压制住城上敌军的火力，加之我突击队队形密集，伤亡较大。部分兵力越过外壕，冲到城门时，又因力量单薄，架梯未成，突击受挫。针对这一情况，旅指挥员果断地决定由第2梯队第32团接替第33团继续攻击。32团担任突击队的1营，在火力掩护下，迅速通过了敌火力封锁地段，抵近城门左侧，2连投弹组即向城墙上连续投弹，形成了手榴弹火网，压制了敌军的火力。该连2排乘机将10余米长的梯子，架在城门左侧，1排随即登梯急上。眼看第1个战士即将登上城墙，梯子突然折断。在这紧急关头，1连3排立即抬上梯子飞速向登城点冲去，乘城门楼机枪被我手榴弹打哑之际，又将梯子迅速架起，该排11班班长率全班飞速攀梯一举突上城墙，洪洞城墙被我突破了。战士们在突破了城墙以后，以手榴弹猛轰城门楼守军，掩护第2连1,3排相继登上城墙，迅速歼灭了城门楼守军，巩固了突破口，打开了城门。随后，第32团第1营1连的1,2排和3连也突进城门加入了战斗。突入城门的部队越战越勇，以手榴弹、冲锋枪一阵猛打，将城门楼两侧的守军大部歼灭，少数残余敌军丢尸弃械向城内狼狈逃窜。当第11旅部队突破城门之后，警卫4团部队亦从西门突入城内，奋勇向纵深扩展。

纵深战斗中，第32团和第33团首先攻占了县政府，然后，第32团以炸药包和冲锋枪开路，分四路沿街道猛冲直插，行动疾速，从三面包围了城防司令部，随即用炸药炸开了城防司令部大院。

突击部队迅速突入院内，敌守军在我猛烈打击下，迅速瓦解，守敌安洪支队(团)队长张从龙被击毙。从城西门突进城内的警卫4团，穿墙夺院逐段割歼守军，在东西大街中心与十字大街等地与第32团、33团部队会合，歼灭了城西南角的守军。至16日24时全歼守军，战斗胜利结束，洪洞解放。

在洪洞城战斗打响的同时，第10旅也于8月14日夜，发起赵城战斗。赵城城墙是经过我第10旅于1945年11月攻击、破坏后重新筑成的。重建后的城垣虽较洪洞城低，但广设碉堡、沟壕、副防御工事，工事大为加强，特别是加强了地雷的设置。该城城西有汾河河套，并系水田地带;城北面没有城关，与城西一样从这里不易接近城墙。城东有少数房屋，城南有1000多户人家，紧靠城墙。

城东南有敌军重要据点东堡，该堡离城墙约1500米，围寨与城墙同高，工事坚固火力强。城北的窑子镇和城东的车站、磨头，均有敌军据守。由于赵城防御坚强，守军自吹为“陆上要塞”，因此，攻击赵城必须先肃清外围据点，夺取该城的时间要较长一些。我们纵队的几个领导一起研究了这些情况，认为赵城西有汾河河套，而且是水田地带，北面没有城关，两面都不好靠近城墙。南关虽有1000多户人家，紧靠城墙，拿下南关，可便于我军登城，但南关是敌军的防守重点，又有城东南重要据点东堡，工事坚、火力强，可用火力支援东、南守敌，是我军进攻南关和东门的重大障碍。根据以上情况，我们决心先扫清外围，尔后采取“围三阀一”的战法，即严密包围东、北、南三面，虚留西面一条出路，实际上是在这条出路埋伏一部分兵力，如敌军西逃，即歼其于野外。

赵城外围的战斗发展顺利，从14日夜到16日拂晓前，我已攻占磨头、车站、窑子镇、侯村、永乐、孙堡等据点，并占据了南关一部分房屋，有了攻城的依据。因此，立即转入攻城。攻城的主攻任务由第10旅承担。具体部署是:以第29团攻南关，第28团两个营从东面助攻。第30团1个营从北面佯攻，两个营在城西河套设伏，并派出1个连到汾河西岸游击侦察，给守军虚留生路，第28团1个营作预备队。17日，我军与敌军在南关展开激烈战斗，我29团部队充分发挥擅长巷战的特长，与敌军展开逐屋、逐街的争夺战。守城敌军拼死挣扎、顽抗，连续组织8次反扑，妄想将我逐出南关，均未得逞。此时霍县敌军第69师绕道汾河西侧来援。为了迅速攻克赵城，当天夜里，我军对赵城南关再次发动猛攻。敌军整编第39师师长贾宣宗亲到南关组织400人的“奋勇队”，依托工事顽抗，妄图死守待援。我29团7连、28团10连与敌军展开白刃格斗，给敌军重大杀伤。17日夜，占领了南关大部。但我伤亡亦较大，副旅长楚大明同志负伤。由于援敌第69师天明后可能到达，因此我军必须在天明之前拿下赵城。当即调整部署，调第28团主力加强南关的主攻，第29团派出1个营预伏于城西南，准备协同在城西河套设伏的第30团两个营，截歼突围的敌军，将第30团在汾河西岸的部队增加到1个营。对东面和北面仅留少数部队箱制。18日2时，我军全部攻占南关，并开始攻城。这时，援敌已进至汾河西侧的好义镇以北，第30团1个营趁夜对来援之敌进行了突然袭击，歼敌100余人。敌第69师一经与我接触即向汾西方向逃窜。赵城守军见增援无望，随即由西门突围，沿汾河东岸南逃。在城西南预伏的第29团，当即给逃敌迎头痛击，突围之敌四散奔逃，大部陷入汾河东岸泥滩，被歼灭1000余人，少部分残敌逃至汾河西岸，于当日下午，又被我由洪洞北上的第10旅和追击部队合歼于万安镇东北地区。至此，赵城守军暂编第39师的两个团和土顽部队3000余人全部被歼，战斗胜利结束。

我军攻克洪、赵两城后，胡宗南部队又有两个旅调来晋南。其中1个旅用于维护芳津渡至夏县间交通，打通闻喜、临汾段的力量尚不足，所以，主力仍龟缩在闻喜、运城地区。霍县的守敌，自第69师增援赵城失败退往汾西后，守备力量只剩下暂编第44师的第3团，第69师的206团的1个营，以及保安14团，共约2700余人，守备力量薄弱。当时，我第24旅于上乐坪、青郎坪地区作战胜利后，又先后攻占霍县城南的辛置车站及城西南的坛底镇附近高地，并扫除了城东、城北敌军大部据点，包围了霍县城。

8月19,21日，中央军委先后致电我纵，指出胡军如要北进，打通闻喜、临汾段尚需时日，令我迅速占领霍县城，并相机占领灵石城，开辟战场，待胡军北进时，各个歼灭之。遵照中央军委指示，陈赓司令员决定派第11旅协同第24旅歼灭霍县的守军，尔后夺取灵石;以第10旅及太岳第2分区的1个团，位于洪洞及其以南地区，准备给可能北进的胡宗南部队以歼灭性打击;另以太岳第1分区部队位于灵石、介休、平遥之间，破路阻援，箱制平遥、介休阎锡山部队。

23日7时许，第11旅向霍县外围据点发起攻击。第33团首先在距霍县15里的青郎坪击溃敌军第69师一部。第31团3营扫除了霍县外围的张家堡、邢家泉、西张村、东关等据点，2营攻占了北关和车站。第32团扫除了铁路沿线的什茨车站、退沙、王庄、杨家山等据点。

24日黄昏，第11,24旅发起对霍县城的攻击。霍县城东面为山地，便于部队运动，且靠近东城垣的沙疙瘩堡已为第24旅控制，可作攻城依托。因此，我们决心以城东为主攻方向。部署是:以第11旅两个团由东门及其北侧攻城，先从大张村秘密运动到城附近隐蔽，其另一个团以两个营从北门佯攻，一个营封锁张家堡以北高地的敌军据点。以第24旅的两个团(欠一个营)依托沙疙瘩堡由城东南攻城，以一个营控制城南铁桥以北3个碉堡，并截击城内可能向西南逃窜之敌;另以一个团渡过汾河，位于白龙村至王家园子，堵截可能突围向汾西逃窜之敌。24日18时，我军第11旅的31团，用炮火轰塌了城东门楼主碉堡及突破口两侧的碉堡，轻重机枪严密封锁了敌军前沿火力点。此时，爆破组乘火力掩护，跃出交通壕，连续砍断了3道铁丝网，标明了阎军埋设地雷的位置，然后用炸药包炸毁了城东门口的暗碉0 40多人的投弹组紧跟着进抵外壕边，向城墙上猛掷手榴弹，掩护架梯组在城东门右侧架梯。

第1连连长率突击组首先登上城墙，以手榴弹、刺刀消灭了突破口附近的守敌，随即迅速打掉了两侧的暗堡，击退了敌军的反扑，巩固和扩大了突破口。第3连紧跟着从突破口冲入城内，沿街道由东南向西北发展，切断了县政府之敌与二郎庙之敌的联系。此时，第24旅亦由城东南角突破城防，肃清了城内南侧和西南角的守敌，继续向西发展。第11旅的31团抓紧这一有利战机，令第2营投入纵深战斗。2营4连沿城墙向北，攻克一个据点，歼守敌一个排。尔后，继续向北攻击二郎庙。第5连穿街过巷，向前猛插，并击退阎军的反扑，从南面直扑县政府。第6连从东侧迂回到县政府与5连相配合，攻占了县政府，毙俘敌军100余人。随即乘胜向二郎庙发展。在激烈的战斗中，敌军的城防司令和县长，乘乱只身逃出西门，当即被第24旅俘获。城内守军失去指挥，乱作一团。

第2营在向二郎庙猛烈攻击中，一部从庙门突入，歼灭守军一部。其余守军在我军事打击和政治攻势下，全部缴械投降。这时，第31团的第3营投入战斗，沿东西大街两侧直插钟鼓楼，与第24旅部队并肩突击，俘守军150余人。残余敌军500余人，见大势已去，仓皇从南门突围，向汾河西岸逃窜，大部分被我预伏在汾河西岸的第30团歼灭。

我军攻克霍县后，第11旅又向灵石急进。8月25日夜，先头部队I个团对灵石敌军外围据点实行强攻。首先攻克索州镇。28日下午，又攻克李家沟和田家庄。守敌保安第16团于当日23时弃城向汾西逃去，灵石城解放。渡过汾河追击逃敌的第11旅，在吕梁军区部队配合下，歼灭了逃敌I个营。29日拂晓，汾西城守敌亦弃城南逃，该城为我占领。当日，太岳军区部队在灵石以北反击增援的敌军，并攻克两渡镇和义棠车站。

8月30日，第11旅两个团由汾西城南下，向富家滩和车站进通。当时，为弥补我军进攻中炮火不足和发扬我军在近战、夜战中善于爆破的特长，我们曾致电第11旅领导，要部队注意搜集富家滩煤矿的炸药与导火索等火具，并妥为运送至纵队部。胡宗南军队进入晋南后，每到一地，普遍构筑“伏地堡”。此种工事除枪眼外，全部掩蔽于地下，使我军炮火难于制压，对我军攻击影响甚大。

为对付这种地堡，陈赓司令员召集我们和工兵领导一起研讨，最后研制出一种“炸药抛射筒”，这就需要搜集大量的火药和火具。

31日夜，富家滩守敌连同矿警队共1000余人西逃。我军于9月I日进占富家滩。部队遵照陈赓司令员的命令，将搜集到的大量火药、火具，专程护送到纵队部，从而保证了作战所需的火药与火具。

同蒲战役打响后，胡宗南慌忙令其集结在运城、闻喜等地部队，沿同蒲铁路及其以东地区北上增援。奉命留在绛县、闻喜、横水地区的第13旅和太岳第3分区的部队积极阻击，迟滞胡宗南部队的北进，保障了我军主力在同蒲中段作战的胜利。

同蒲战役自8月14日打响，至9月1日结束，历时17天，歼灭阎锡山部队暂编第39师全部，第69师和暂编第44师各一部，以及保安第16团等共1.2万余人，解放洪洞、赵城、霍县、灵石、汾西5座县城，控制同蒲铁路270里。这次战役给了阎锡山部队以严重的打击，切断了胡、阎两军的联系，为尔后歼灭继续北犯的胡宗南部队开辟了一个广阔的战场，受到党中央和晋冀鲁豫军区的表扬)

同蒲中段的战役，使我感受极深的是:参战部队模范地执行了城市政策。部队每进入新解放的县城后，纪律严明，秋毫无犯，秩序井然，留给新解放区人民极深刻的印象，受到广大群众的热烈欢迎。这是由于，战前在部队中又一次普遍进行了三大纪律、八项注意的传统教育。在攻城战斗中，又建立了由各级干部组织的纠察队，负责监督和制止任何人的违犯群众纪律的行为。战斗结束后，攻城部队除留少数维持秩序外，其余立即撤到城外。然后，由各部队的纪律检查队，逐户进行检查和慰问，沿途宣传我党政策，并对因战争受到损失的群众，进行了必要的救济，从而扩大了我党我军的政治影响，密切了军民关系。洪洞老百姓给进城部队作了8个字的评语:“秋毫无犯，鸡犬不惊”。并且赠给我军“秋毫无犯，仁义之师”的锦旗。赵城、霍县等地的人民也都称赞我军的良好纪律，流传许多我军热爱人民的佳话。因此，洪洞、赵城解放后，即有5万人民群众协助我军平毁碉堡工事700余座。安泽、浮山县的人民，也自动集合万人，拿着铁镐，从几十里外星夜奔赴前方。整个战役期间，参战人民群众共达20余万。

中共中央收到洪、赵战斗中我军纪律良好的报告，特致电嘉奖说:“你们部队在自卫反击光复洪洞、赵城、霍县诸城时，纪律甚好，闻之甚为欣慰，望全军将士加以勉励。”

(1989年4月定稿，摘自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资料丛书《解放战争战略防御·回忆史料》，解放军出版社1994年3月版)